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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[滴水阁] 杀:瓜农
千秋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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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
发表于 2010-5-5 14:25 资料 个人空间 短消息 加为好友
杀:瓜农

这一片区最早属于乡下,城市扩建,那些山清水秀的环境成了商家炒作卖点,各式房产一夜间建成。民工,地产老总,业务员,商贩穿梭不息。原本生态与纯朴早是不知所踪。
公司就搬到这个未完全建设好的新区,公司路口上有一排梧树,未入夏的梧树下三三两两排着小商小贩,小推车上面排满各式小吃食。每回开车经过,伴随将是赤裸裸的贪恋目光,让心无比厌烦。
隔着窗,每个无聊午时,泡杯绿茶,我喜欢看着行行色色的路人,数着商贩,偶有闲心算计着一日他们能进几斗。听着叫卖声,拉扯声,还价声,最后吃食入口入肚。更有时会幻想这些小吃食一定非常好减肥,却没有勇气尝试这种减肥方法。
今日楼下很特别,商贩们比原来文明多,一群平日敞衣大汉齐排扣好扣子,各各脸上推积献媚似的微笑,这微笑的对象却不是客人,齐齐聚在墙角边。我换了个角度,依然看不清墙角那处的怪异,好奇非常。转身下楼转弯再转弯,先入眼是一担挑箕,一位粗布妇人,挑箕里满满堆着西瓜。她很瘦,皮肤有些黑亮,属于那种健康美,坐在角落里非常不起眼。我有些失望,离开时无意触及她的目光,那是一种惊讶,我无法想象在这个生活圈子里的乡下妇人,拥着如此美丽干净的眼睛。那双美目有着些许孤独,些许畏惧,些许坚强,衬托那身衣料,怯弱中体现坚强?矛盾,非常矛盾。从环境到眼神,从内心到外表都显着那么格格不入。
箕子里的西瓜一看就不太甜,瓜纹络也不清楚,深淡更不分明,青绿外表;果实还未经成熟。右箕上站着位青年小伙在挑瓜,最后挑了一个最大的,妇人拿起秤杆,那拿秤手微有些抖,似乎是第一次拿,或是提不动。小伙子善意抱了个微笑,接过秤称了起来,妇人感激声中知道妇人却实是第一次做生意,难怪拥着胆怯感觉。
她让我有些冲动地想要了解她,帮她。她让我想起年少时的母亲,曾几何时母亲一人把我们养大,那些不为人知的辛酸,不为人道的苦楚。然在这穿息杂乱世间,最终也只能轻叹一声,我略略定了定心,上前也挑了一个西瓜,多付了些钱,趁她还没算清楚的时候,故意等不及,说了声有急事,不用找了,抱着西瓜往回走。
回到公司,啃着如水西瓜,在同事抱怨中吃下,虽平淡却甜美。
下班路过,远远就看到她向我招手,两个空箕立于脚下。到了跟前,发现她手里拿着几元几角,屈着腰说了声抱歉,因为不会算计,弄的中午担搁我的时间,一时没能找出钱,现在找还给我。迎着的目光如此幸福,如此怀着希望,让我忽然有相形见绌的感觉。其实最初我只想给她多一些帮助,却忘记劳有所成的喜悦。
再次经过路口,再也体会不到厌恶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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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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