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道自明其理，当日也曾答应过白江月，尽可能地不让他们几个与凌波客正面交锋，这也是方才不与高欲飞等连手对付无盟的一个原因，不但不助高欲飞，反而要助凌波客灭了高欲飞之叛，算是替白江月等还了凌波客恩情，否则白江月等坚决不反。闻言笑道：“二位既自告奋勇，你们熟悉附近地形和无盟行军方式，作此哨探确实合适不过，那好，你们就按一笑社所定的联络方法，沿途留下暗记，我们休息一阵后随后赶来就是，等避过沙掠鹰之军后，再会合你们。”

“好！”两人答应下来，风有痕授与二人联络方式，二人领命，探路而去。

众人安排好放哨看护之责后，坐定稍歇。大道问起这半年来一笑社所发生之事，龙雨轩等略作叙述，大道、慕王杨等或为众友之离亡慨叹，或为重聚欣喜，再说到此番对敌之事，大道听到这一连串计策，大为赞叹，笑道：“我一笑社如此多的谋臣良将，何愁正义不兴。”众人皆喜。

惟独水又清依然沉静如故。大道看在眼里，深为心痛，但大敌当前，只得先放下个人情谊，当下与龙雨轩、落英等计划下步行动，心里则暗下决心，一定要设法破解这至邪的“断缘神功”，不论有多难多苦，都在所不惜，定要能恢复水又清渐迷失的心智。

商议已定后，大道等看视众人，大多已恢复过来，只云若浓仍是困顿不已，自是因元气耗损太重之故，这一年多来，凌波客不停地折磨于她，伤损她的精力内劲，此番苦战更伤害深重，已近油尽灯枯之境，幸得蔡云衣以内力护住心脉，才勉力恢复了些许。当下对大道说起辞意。

大道知她消耗太甚，必须得静养许久方可恢复元气，实不宜再与众人一起跋涉征战，虽极不愿，亦只得点头应允，蔡云衣也坚决要陪云若浓而去，她身边自须有高手保护，蔡云衣武功谋略均高，江湖经验亦足，自是合适不过，也只好同意下来。龙雨轩本还想提起重建楹联谜趣盟之事，更想让云若浓再当盟主，见状只得作罢。

再休息一阵，蔡云衣与云若浓对众说过后会有期告辞而去，众人也启程，继续前行。

沿途不断发现白江月、伍森二人留下的暗记，行走一天后，暗记已生变化，果成功避过了无盟大军，白江月、伍森二人留于前方等候。众人甚喜，迅速赶上二人。

次夜休整，晨起再赶一路后，终于会合上了尾随沙掠鹰军力而来的俞晨雨、逍遥道长一行。相见后均大喜，叙旧道乏，合兵一处，同归绝世岭。

这边又暂放，却说那庞太师本令人引军接应高欲飞，但高欲飞之乱覆灭太快，援兵迟到一步，见得不到高欲飞传出的内应讯号，不敢妄为，引军悄然撤回，无盟内患终于平息。

凌波客等坐守无盟总堂，等待清风谷、逍遥观二军回援。数日后沙掠鹰引无天分堂及逍遥观守军先行抵达，二十日后清风谷驻守兵力也已返回，无盟重振。

凌波客痛定思痛，改变无盟联络方式、军力部署，让本深悉无盟形势的吴情等人再难泄密，重又掌握了己方的主动，不再处处受制。但因元气大伤，一时再无力并吞一笑社，暂休养一段时间，再作计较。此时一笑社也因实力尚不及对方，亦不愿轻举妄动，两方各自不动，江湖风波暂息一时。

此正是：战乱频生，输赢凭智定；烽烟四起，生死自心明。

（第二十一章完）

第二十二章  干戈暂止整兵马，正义重生济武林

上回说到凌波客平定无盟内乱，虽召回了外驻兵力，但因元气大伤，遂暂收了称霸之念，止息兵戈，江湖暂得安宁一阵。

一笑社众会合俞晨雨、逍遥道长等后，实力、声威均为之大振，但自知较诸无盟的庞大势力，仍大有不如，便依大道之言，重回清风谷，厉兵秣马，枕戈待旦，等候时机，再图覆灭无盟之大业。

比起昔日的清风谷，热闹有增无减，但人事已然大异，一笑社中，寒心剑派流云剑战死，掌门剑心寒率众翻脸而去；叶笙歌、云姿、伊笑、水方静四人也不知所踪；暗香门下的何夜雨也牺牲了。

新加入的人手有：原联盟大将俞晨雨、章香玉；江湖好手专虚、狂石、紫云阁主等；无盟中弃暗投明的白江月、伍森、吴情、中山客、路尘风；朝廷高手慕王杨；关外游侠蒋红装、柯双飞、苏媚、墨寂情、胡野五人。

加减之下，实力仍是骤增许多，但因一笑社长水又清习练“断缘神功”之后已渐不管俗事，每日里只精研武学，一笑社的事务她已不再理会；无奈之下，众人只好再推领袖。

大道不空本是一笑社副社之职，虽不慎吃了败仗，然在一笑社中仍享有极高声望，无盟五将也信服于他，得到的支持最多，遂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一笑社长，主掌领兵之权；副社则由龙雨轩、俞晨雨二人担任；此番大战，落英、白江月、伍森三人皆有出色表现，立功卓著，各授军师之职，辅佐领袖，出谋划策；左右护法仍由风有痕、葛轻韵二人担任。

社下众军也重立名号组织，原来的五大分堂扩并为六大分堂，具体职务和主要人物如下：

天剑分堂：堂主逍遥道长 副职纪云深 护法 古井印月 率逍遥观、禅山寺（下有古桥、清心、清意、清欲、郝林声、樊木、狂石等）

地剑分堂：堂主俞晨雨（兼任） 副职章香玉 护法 花传香 率暗香门、清风谷（下有施仪、游梅雪、叶满枝、林玄、萧若水等）

灵剑分堂：堂主龙雨轩 副职谢寒晓 护法慕王杨 率晓寒山庄 龙雨轩 （下有黎天明、蒋红装、苏媚、柯双飞、墨寂情、胡野等）

飞剑分堂：堂主千山暮雪 副职司马湘君 护法雪影寒 率飞雪堂、风雨堂（下有午欲眠、专虚、卢红、丰一和、文心远、云烟亭等）

圣剑分堂：堂主夏清河 副职 风清愁 护法火如星 率抽刀派、星雨轩（下有方路远、薛绵、洛长天、蓝风等）

游剑分堂：堂主白江月（兼任）副职吴情 护法伍森 （下有周济水、中山客、之乎者也、路尘风、紫云阁主等）

定好组织后，再分配职责，哨探、机关、伏击等一一安排妥当。

大道历此磨难后，日见成熟，又从慕王杨那偷师得来了不少行军布阵的法子，结合脑中所学所思，考虑既详密又迅速，诸多问题全数部署得当，无一遗漏，众人皆叹服不已。那蒋红装身为女真公主，何曾见过这等中原奇侠，钦羡之余，不由对之大起好奇之心，开始留意起他的行动来。

布设完毕后，负责哨探、机关埋伏等的先一步离开，按计划行事，剩下的把盏叙话，说起各自这半年来的活动，无不心血沸腾。

吴情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内奸，再见到逍遥道长、纪云深、古桥几个逍遥观的同门师兄弟，自是感慨不已，又有几分尴尬。幸好逍遥道长为人风趣，心胸又极宽广，见师弟迷途知返，异常欣喜，对其昔日过失全不介怀，说了些笑话后，顿消却了他的心头阴影，遂收放自如起来，滔滔不绝地叙述了一番经历，对大道牢中的生活以及说服他们归降的一些推断言语更是赞赏万分、推崇备至，让蒋红装等听得更是好奇钦服之心大起。

那白江月、伍森二人本亦是善言之人，此际却似也改变了许多，沉稳静默，亦不喜言。

叙话之后，龙雨轩再提起了重建楹联迷趣盟之事。众人有的赞好，有的也不以为然，理由是现在一笑社声威大振，不逊当年的联盟，何必再建？两方都有道理，争执不下，便一起朝大道望了过去。

大道身为领袖，遇到这等争执，想不开口也不行了，遂道：“重建联盟是个不错的主意，不过我想不必急于一时，联盟创建于云若浓盟主，她此际伤势未愈，等她回来后再重建联盟也不迟，到时仍让她来当联盟盟主，两全其美，岂不更妙？”

蒋红装笑道：“江湖传言，都赞誉云若浓如何如何了得，不过从大家对大道兄的评论来看，也毫不逊色吧。联盟盟主之位，依小妹看来，大道兄来当亦甚为合适。”吴情、慕王杨等也纷纷附和。

大道微微一笑，道：“红装姑娘过誉了，在下愧不敢当。”

落英道：“在下有个问题想问问。如果云盟主不愿再出江湖，那联盟岂不是就无法重建了？大道兄的说话只怕是有些考虑不周。”

她说话有些不客气，大道却知她是在做激将，苦笑道：“算我考虑不周好了，人各有志，云若浓如真不愿再出，联盟也是应当再建的，江湖人才济济，我大道待无盟覆灭之后，便会退位让贤，推荐他人上来，更为合适。”

逍遥道长道：“蒋姑娘所言极是，我看大道兄比之云若浓，不遑多让，这盟主之位，你该是当仁不让了。”

大道摇头道：“争战不休，常省此身成败；迷途知返，当明旧日过失。上次进攻无盟失败，在牢房里关了半年，在下细思此中得失。失败之故，一则因轻敌失算；二来主因还是出于在下自身。在下虽精于兵家征战之道，但过于自信，失于骄狂，也过于大胆冒险。统兵论战还行，若江湖争斗平息后，需重振兴武林的话，在下这等个性却不适合，需要另选做事稳重的人物才行。”

落英再道：“大道兄既如此说，莫非心中已有合适人选？”

大道点头应是，道：“依在下看来，龙雨轩兄正直侠义、古道热肠，逍遥道长性格沉稳、心胸宽广，都是极佳人选；此外，白江月、伍森二人虽曾误入歧途，但及时醒悟过来，当机立断，擅于应变，也是做大事的人物，在下亦甚为看好他俩。”

二人皆没料到大道会这么评价他们，都吓了一跳，急忙谦让，伍森道：“我二人在无盟中做了不少错事，如今只有补过，哪配当什么盟主？愧领大道兄赞誉，只怕难以服众。”

大道道：“知错能改，善莫大焉，我看好你们两人，原因尚不仅限于方才所说的善于应变之上。当日牢中说服你们背离无盟时，你们提出为偿凌波客恩情，一不愿与她正面交战，二更要我们代为出手，灭了高欲飞之患，所谓恩怨分明，正是我辈侠义道所推崇的品行；此外，你们不光能出谋划策，更能主动承担任务，敢于出手，勇于担当，确实难得。我辈中人，武艺高绝者甚众，但若要做联盟领袖，武功高固然重要，更需要的则是能够主动站出来承担大任者，个性有如闲云野鹤者只怕就不太合适。”

一席话说得人人动容，点头不已，都暗自同意道：应看前途行计较，不凭过往定终身。大道所虑极是。

风清愁和白江月曾有过一番不小过节，本来一直都不喜欢他的为人，此番听得大道所言句句在理，不由得也点了点头，笑道：“果然有理，若今后重建联盟，两位确实是合适人选。”